新御书屋 > 精品文学 > 我是个B,装B的B > 第136章
    有种说法叫什么来着,人在逆境的时候,只会有更多不顺。在逆境里等待顺风,除非人为,光凭想象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那几年的社会,ao配对有了孩子,如果不是alpha或omega必然会成为外人评头论足的事。
    怀疑也是这样产生的。
    职场不顺,身边的人爱嚼舌根,这对于从来就在幻想和爱里长大的叶女士是一种不小的伤害和打击。
    更不用说她和乔先生的爱情和婚姻,从来没人看好。
    而那个时候,距离她的双亲已经去世很久,不知不觉地,叶女士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信任和聊天了。
    一个omega,尤其还是一个女人,情绪无处发泄,就快要被困在所谓家庭这个小小的牢笼里。
    这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乔先生的表情有些伤心,他看着我苦笑:“你知道爸爸的出身不算很好,我对你妈妈一直是有愧疚在的,没能有足够的羽翼保护她,让她在即便三十几岁的年龄还承受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那为什么不离开?”我问他。以我的经历和经验,逃避虽可耻但短时间有效。
    “浅浅,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先不说短时间的经济压力,换地方之后职业,工作,你的学习……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浅浅,人到中年,还是有孩子的情况下,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做这些了。至少对我而言,我要考虑你们的未来。”
    我其实很难受。
    现在的我距离当年的他们也没差多少岁,见过太多人分分合合,也经历以前一起玩的朋友同事结婚生小孩儿。
    后来偶尔见到的时候,不管是谁都好,脸上或多或少都会带上一些疲惫。
    经济情况或许是不能任性的最大压力,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
    而那些一心向往家庭和孩子的omega,自从结婚之后我就极少再见到他们。
    所以我曾经说黎小梨和林微浅这样的人很幸运,甚至包括温容、言晔,现在还时常能在我身边见到影子的omega,都很幸运。
    除了林微浅,他们大多数与我年龄相仿,却有拒绝社会看法和alpha强迫的勇气。
    我的父母总说他们在那段时间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可时间倒回到十几年前,得知自己分化成beta后的我,何尝不是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我又怎么能感受到父母的痛苦呢。
    或许是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太久,大家都从那种情绪中缓过劲了,才开始思考当年的意义。
    就好像任何事情都存在时滞一样。
    “那小乔呢……为什么无法面对那些又要孤注一掷生下第二个孩子,难道第二个孩子的到来就会减轻压力吗……要是小乔也和我一样呢,如果小乔也是个beta呢……爸,你们有想过如果小乔变成我这样会怎么办……”
    乔郁出生在莺飞草长的三月,明明是万物都复苏的时间季节,带着父母诚挚满满的爱意。
    越是亲密的人或许有些事越难开口,就像我和黎小梨的相处,有些事我不会直截了当跟他说,怕他难过。我和父母乔郁之间的关系比我和黎小梨之间更甚。
    我想我们之间也是这样。
    乔先生说:“因为压力太大,你母亲的特殊时期来得很匆忙。意外怀上小乔之后,她想过打掉孩子,可是……那时候她身体很不好,医生说打掉孩子可能会给身体带来永远不可逆的伤害,只能建议她在怀孕期间好好养着,生下这个孩子。
    “也是因为这样,你妈妈辞掉了工作。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始终是怕你担心,担心妈妈的身体,也影响自己。”
    说到这里,乔先生忍不住抬手用袖口抹去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有一段时间甚至连我都觉得,你妈妈和你,还有小乔会变成如今这样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和她不该在一起,别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我每次想到当初如果和她分开……浅浅,我不敢想下去。
    “妈妈怀孕的时候你特别听话,小乔能顺利出生,是个alpha……我们都以为这是在从困境中脱离出来,以为一切都开始变好。”
    我想安慰我爸,张嘴才发现已经默默流泪好一阵了。
    眼泪顺着唇角流入口腔,带着一股明显酸涩的苦意。
    他总没有刻意去提及我是beta的问题,也没有刻意去提起当年外人评价我是beta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才把这件事说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我觉得对不起他们,他们也觉得对不起我。连带着不知道这些原因出生的乔郁,都被隐约卷入这场风波中,觉得自己的哥哥不喜欢他。
    有人总说事情过去很久之后会渐渐忘掉当时的感觉,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不过也只剩下淡淡的一两句。
    然而在我这里,这是我心上的沉疴,一朝被扯开,只剩下鲜血淋漓和残破不堪。
    眼泪如同鲜血一样慢慢干涸。
    悲伤快乐只有自己知道,我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像个孩子去一哭二闹,责怪他们。
    .
    事后,乔先生抹抹眼睛塞给我一张卡。
    “你妈妈没让我说前面那些,到时候她问起来你就说我跟你聊了一些关于你未来规划的事情。”声音里还带着一股沉重的沙哑。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默默抹了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