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惊悚悬疑 > 诡寝惊魂 > 第970节
    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再次发动大衍星图了,我只能提前掐了个指诀,同时疯狂的调动着体内的太阴之力,想用道家阵法来为卓逸争取一些时间。
    很快,蛊蠡留下的黑影就因为能量不够,被打散后不再重新凝聚了。
    当最后一个黑影被打碎,四个老头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我身上。
    “想跑?”
    尚长老一马当先飞了过来,还没接近,抬手就是一击恢弘的深紫色剑光。
    这已经算是杀招了,这剑光中蕴含的魔气在我精神力充盈的时候都未必能接下来,但我还不能躲,要是躲开这一剑就直奔着卓逸去了。
    我估计他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辟出这样刁钻的一剑。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把刚刚打算用来挡住这四个长老的真元放出去,可这边刚抬手,另外那仨老头也各自出招,四道攻击从不同角度朝我飞射而来。
    “操,老子杀你们爹灭你们妈了?”
    我急头白脸的骂了一句,这四个老头的攻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挡下来,如果硬接,死是死不了,但残废肯定没跑儿,到时候就成人家砧板上的肉了。
    “妈的,卓逸你记住,你欠老子一条命!”
    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扔下卓逸自已跑路,抱着大不了就死的念头,把全身上下所有能调集的真元全都放了出去,打算硬抗下四个老头的攻击。
    没有任何意外,我的这些真元跟四个老头对上后,仅仅只是迟滞了一下他们的攻势,紧接着那四道魔气就像巨浪一样翻涌着卷了过来,眼看就要把我整个吞进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个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用灭绝印。”
    识海忽然被打开了一条口子,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就像大河汇入湖泊,很快让原本已经干涸的识海瞬间再次充盈。
    但真正让我惊讶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心魔?”
    “我不是心魔,我是你自已。”
    此时的我就像是旁观者,在那个声音落下的同时,一个说不上有多玄奥,但每个变化都透着古老、洪荒意味的指决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灭绝印,所到之处万物俱灭,无论何种存在,只要修为没超过使用灭绝引的巫本身,到最后一定是被重新打散成能量的下场。
    这是巫最霸道的一招,没有破解之法,上古时的大巫们不知用这招杀了多少域外天魔,更别提这些实力远不如天魔的狗腿子。
    我知道自已的斤两,凭我现在的实力绝对放不出这招。
    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了:“祝融驳?”
    “把意识收回识海吧,我帮你逃出去。”
    他没回答我的话,一记灭绝引将四个老头发出的攻击彻底打散后,又回身随手一挥,将困扰了卓逸许久的禁制瞬间破解。
    这也是巫的霸道之处,万物的本源都是能量,禁制当然也一样,只要实力强过对方,直接运用自身对能量的理解将它打散就是,哪里需要那么多弯弯绕。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四个老头有点懵逼了。
    四人联手发动的攻击,被体内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真元的我用一个手印化解也就罢了,主要是那传送法阵上,几乎可以说是天心岛最复杂、最坚固的禁制,也被我随手一挥轻易化解,这就完全超出他们认知能力之外了。
    这不能怪他们,万年前他们投入域外天魔麾下,干的都是些欺负普通巫民的下三滥活计,根本没机会和真正的巫动手,也不会明白一个真正的大巫有多恐怖。
    惊梦再次被握在手中,此时的我似乎回到六百年前,找到了那个满身傲气,连九霄荡魔神雷落下的时候都在骂傻逼天道的自已。
    一团精神力从识海中分化出来。
    随后一股菁纯的能量覆盖在惊梦表面,紧接着我听见了剑身中那条灵蛇的欢呼,原本只是凡品的惊梦,被这团灵气淬炼后竟然隐约有了仙器的特性。
    “沉睡这六百年,刚好能让我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我看见自已提着惊梦,不紧不慢的朝四个长老走去:“从我记事开始,族内和巫殿的大巫们就整天泡在那茫茫多的典籍里,不问世事,废寝忘食,甚至没心思来教育我们这些晚辈。
    我一直想不通他们在追求什么,更强大的力量吗?可巫从诞生伊始就站在这片大陆的食物链最顶端,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这样。”
    看似缓慢的几步,其实每一步都用了缩地成寸之术,我很快就站在了四个老头面前不远处。
    “现在我想通了,我祝融家的先辈,以及巫殿的大巫们,他们的追求仅仅只有两个字:超脱。”
    识海中的精神力再次开始翻涌,朝那片浩瀚、缥缈的空间探去:“大衍点星阵被大巫们创造出来的第二天,域外天魔就毫无征兆的降临在这一界,我不知道这二者间是否有联系,但现在,我想让你看看它真正的威力。”
    第1714章 星灭
    如果说平时我动用点星阵时,出现在头顶的是一片明亮的星空。
    那么这次动用点星阵,出现在天心岛上空的则是一条绚烂银河。
    那银河中的每一颗星似乎都与我心意相通,面对迎上来的四个长老,我依然提着剑站在原地,只是从嘴里轻声念出了两个字:“天狼。”
    一道直径数十米的血红色光柱从遥远的银河中落下,刚好将四名长老笼罩在内。
    光柱还没落下,那狂暴的肃杀之气就让面前的四个老头浑身战栗。
    “不对劲,这东西有点邪门儿,快闪开!”
    祭长老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一边抽身闪避一边抽身提醒。
    被他这一嗓子惊醒,其余三人也都纷纷后撤,但光柱的速度极快,瞬息间就抵达了刚刚他们站立的方位,反映最慢的阴长老速度稍微慢了点,被那红色光柱蹭到了一下。
    然后他的左臂和左腿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凭空消失了。
    “嗷!!!”
    阴长老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叫。
    这红色光柱摧毁的不光是他的魔体,还把那部分对应的魂魄一齐消泯了。
    也不得不佩服这些魔修强大的自愈能力,很快一丝丝肉芽从它的断肢上冒了出来,数秒钟之后就恢复如初了,但魂魄受到的伤害还是让他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疼的浑身都在哆嗦。
    “妈的,贴上去,别让他再发动这个鬼星图了!”
    尚长老抬手就要挥出一剑,不过在剑气挥出之前我嘴里又说出两个字:“天厄。”
    尚长老的动作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脸上忽然泛起一阵绿光,就像中毒了似的,那绿光从上往下不断扩散,所到之处血肉全部溃烂,这诡异的变化吓的尚长老顾不上其它,慌忙运功压制。
    “荧惑。”
    我再次看向阴长老,随后一个被雷蒙劈飞的魔卫把它撞飞了出去。
    “七杀。”
    注意力转移尚长老身上,紧接着刚刚被撞飞的阴长老手中兵刃莫名其妙的扎在了他身上,疼的尚长老一声惨叫,心神不稳,绿光又再次扩散了一倍不止。
    “曜魄。”
    “帝车。”
    “太白。”
    ……
    一颗颗星宿的名字从我嘴里念出,每念一个都会有对应的世间发生。
    这超出认知的能力让四个长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个个疲于招架,让我甚至有时间去帮申公,几颗星星的名字念下来,正和申公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白长老他们也全都手忙脚乱了。
    申公是最先发现异常的。
    他也没乘胜追击的心思,而是直接飞到我面前:“是你?”
    “是我。”
    我点头,紧接着月璃也来了:“是你。”
    这次我没吭声,回身看了眼传送法阵:“你们先出去吧,随后就到。”
    “别,要走一起走,没必要留你自已断后。”
    幻姬插了一句,不过紧接着申公就冲他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顾言,就按他说的办吧。”
    幻姬还想说什么,不过以她的眼力明显能感觉出来我和平时不一样,再加上那几个长老莫名其妙的反应,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千万小心。”
    没有任何犹豫,月璃直接钻进我的身体,申公和幻姬也朝法阵那边飞了过去,临出去之前申公还拽了卓逸一把:“傻站着干鸡毛呢?走!”
    “东西还在顾言手上。”
    “那也不用你操心。”
    很快,三个人的身影就从法阵中消失不见了。
    申公一走,维持雷蒙停留在这一界的精神力也紧跟着消失,那庞大的身躯回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随后顺着来时的空间裂缝钻了回去。
    很快,就只剩下我自已面对七名长老和足足近三万名魔修了。
    “以你刚才表现出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个机会把它们全杀光。”
    有件事儿我想不通,等申公他们走后,我立刻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可你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躺在那个棺材里?”
    “如果我杀了它们,平衡就没法达成,你也就没了那一线生机。”
    祝融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像在海参崴那天和我讨论生态缸里的蚂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争取那一线生机,当然,我也没想过让你领我的情,只是有一件事希望你答应。”
    “别指望让我叫你爹。”
    就跟ptsd了似的,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瞬间堵了回去。
    “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一界了,你叫与不叫,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祝融驳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我只想你记住,超脱,这两个字是我巫族历代先祖数十万年来的追求,我希望你能承载这两个字,好好活下去。”
    他这句话说的我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思考的机会了,在七个长老的带领下,三万个魔卫浩浩荡荡的涌了上来。
    “大衍点星阵,如果那时的大巫们没有发现星图的奥秘,想必我巫族此时应该还会这个世上繁衍生息罢?”
    像是感慨,又像是在回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嘴里又喃喃的念出两个字:“星灭。”
    遥远星空中,一颗走到生命末尾的红巨星悄无声息的炸开。
    那无尽的光和热穿越层层空间,朝这个满目疮痍的天心岛涌了过来。
    ……
    我不知道自已是怎样离开天心岛的,但直到追上已经飞出几海里的申公,我依然还震惊于刚刚那个星灭的威力。
    那颗红巨星中蕴含的能量已经不能用核弹头做计量单位了。
    只是祝融驳并没有杀光这些魔卫的心思,他只是利用红巨星的能量,在天心岛大军和我之间竖起一道屏障,那屏障让数百个试图穿越的魔卫瞬间化成灰烬,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敢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