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低估了公主殿下的毅力,只见梁蔚焦躁地挣脱了李尘徽的桎梏,下一刻汹涌的灵力倾泄而出,寒意侵入李尘徽的四肢百骸中,叫他入坠冰潭。
    “梁蔚,你快醒醒,”李尘徽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手,死死地按在梁蔚,他的双腿已经被冻的没有了知觉,“你这是...这是准备谋杀亲夫吗?”
    李尘徽趁自己嘴还能动弹,试图用不着调的话叫醒梁蔚,还好这位大爷没用火烧他,要不然李尘徽这会儿恐怕就成灰了。
    梁蔚的爪子扣上李尘徽修长的脖颈,李尘徽察觉到她的动作,哭笑不得道:“殿下,一会儿你醒了,要是手上还拎着我的脑袋,记得给我收个尸......”
    “嘶!”李尘徽皱着眉头重重地抽了一口气,他被迫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因为梁蔚梁祖宗一口咬上了他的侧颈。
    梁蔚下口很重,李尘徽当即就闻到了不祥的血腥味,脖颈命脉被人叼住的感觉很不好,李尘徽的清晰地感受到伤处滚烫跳动的疼痛,但这不是最让他难受的。
    因为梁蔚把他当成血包嘬了好几口,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敏感的肌肤上,引得李尘徽一阵战栗,甚至让他忽略了疼痛,由脊背生起的麻痒一点点蔓延到了腰间......
    李尘徽虽非柳下惠,但也不是不分场合的浪荡鬼,梁蔚正在生死关头,那怕心里的绮念要将他吞没,他也得从里面爬出来,把梁蔚唤醒。
    他感觉到身上的梁蔚不动了,便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梁蔚晕过去了,但依旧没松口,只好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准备把人先抱起来。
    “她看着也不重啊,”抱不动梁蔚的李尘徽绝望地抬头望天,“我难道已经虚成这副样子了吗?”
    但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李尘徽就是扛也得把人从地上弄起来。
    李尘徽梗着脖子把梁蔚的身子扶起来后,他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而把辛阳给他的搜魂针埋进了梁蔚的眉心,然后默念了一段符咒。
    一时间蓝色的灵光在屋内乍起,李尘徽的眼睛被强烈的光吞没,他被迫阖上眼,待刺眼的光亮消失后,他缓慢地将眼皮掀开条缝。
    然而就是这一眼,就足够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他应当是进入了梁蔚的识海,但并非是以元神之身,因为他并非修行之人,辛阳把搜魂针给他的时候,在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灵力,搜魂针所到之处,便是李尘徽的魂魄依托之地。
    而今进入梁蔚识海的李尘徽虽非肉体凡胎,却也是个脆弱的魂体。
    李尘徽站在峭壁之上,他脚下是烟波浩渺的水面,放眼望去周遭是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天宽地阔,他站在此处便是沧海中的一粟,众生中的蝼蚁。
    他在书中看过,通天彻地的大能其修行之路都是从开启识海的那一刻起才能真正称得上是突飞猛进,修士的识海有多大,他所能领悟的天地玄妙也就越多,其灵脉便能得以健全,其修为便可日进千里。
    梁蔚识海足有一天一地那么宽广,这意味着她的修为当可与修行界年岁最长的仙人相比拟,但为何外界传闻她直到臻境而不是到化境呢?
    这些李尘徽不愿再去想,他现下得赶紧找到梁蔚的神魂所在之地,搜魂针只是字面意思上的搜寻魂魄,剩下的定魂就得完全依靠人力解决。
    李尘徽必须找到梁蔚灵力失控的源头,帮助梁蔚摆平岔子,找回自己的认知,才能让梁蔚醒过来。
    李尘徽不再看那令人发晕的水面,他闭目静心,默念符咒,用心去感知搜魂针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梁蔚也在自己的识海中央勉强找回了一点意识,大抵是托了李尘徽的福,无意中嘬的那几口血,竟让梁蔚体内失控的灵力有了点平息下去迹象,他才有了这么点喘息之机。
    但也仅仅是这样,由于他的灵脉被两股相斥的灵力绞乱成一团,他得用灵力一点点捋顺,但现下他刚被溢出的灵力反噬完,内息根本就无法平复,一时半刻也做不完这个活。
    更何况,他这会儿已经临近走火入魔,能保持一丝清醒也经是难能可贵了,再过一会儿,勉强平息的灵力彻底混乱,若梁蔚还想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就得让大罗神仙亲自下凡来救他了。
    “李尘徽方才是进来找我了吗?”
    “我会不会已经伤了他?”
    难得梁蔚在这样的时刻还想着某人,但某人这会儿已经在往梁蔚这里赶了。
    “是辛阳放他进来的吗?”
    “我当时就该......”
    “殿下当时就该一掌劈晕我吗?”
    梁蔚没想到这货竟然进了他的识海,当即被突然窜出来的李尘徽惊的差点又吐出口血来。
    他选择性地忽略这厮明知故问的厥词,而是目露凶光地看向他,咬着牙说道:“谁让你进我的识海的,滚出去。”
    梁蔚的神魂被李尘徽气出了半透明状,他在识海里不用张嘴,想要说的话都会自动传出来,也就是因为这个,李尘徽方才能找准机会怼梁蔚那么一句。
    “可我是用搜魂针进来的,听说用这玩意进人识海,被宿主发现后强行赶出去,严重起来会魂飞魄散的,”李尘徽大马金刀地坐到梁蔚打坐的石台边,给了梁蔚一个混不吝的微笑,“殿下想叫我试试吗?”
    “你...”梁蔚被他这番寻死的威胁给气的说不出话来,想揍人又怕伤了他,谁让李尘徽这倒霉玩意天生克他,梁蔚索性闭上眼睛,把他晾在一边,兀自整理起内息。